春游斑竹苑
文/陈志翔
春天,我沿着鹅卵石铺成的石桥穿过石河,顺着山道沿坡而上,走进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之中。举目望去,一棵棵大竹竿直插云天,青翠欲滴,粗的像碗口,细的如胳臂。竹子的表面斑斑点点,好像情感丰富的女人洒下的泪水。老农告诉我后,我才知道这片竹林叫斑竹苑。
据传,娥皇和女英是尧的女儿,都嫁给了舜。舜死后,她们悲恸万分,哭了九天九夜。泪水洒在竹子上,竹子便呈现出紫的、黄的、白的、红的等各种各样的颜色,形成斑竹,也叫湘妃竹。
斑竹本是生长在湖南湘水一带的特有竹种,为什么会落户豫南?原来,在20世纪70年代,山庄的一位年轻小伙儿到湖南当兵。他酷爱当地的斑竹,有一年春天,正当春笋拔节时,他挖出一株带回豫南,埋在村南的荒山上。经过几十年的繁衍,如今已成为一眼望不到边的大竹林。
走进竹林,仿佛进入了绿色世界。斑竹遮天蔽日,坚韧挺拔。它不惧严寒酷暑,万古长青,堪称君子的化身;它身影挺直,彰显着正直的品格;它骨节刚劲,昭示着奋进的力量;它外直中空,襟怀若谷,显示出博大的胸襟;它超然独立,拔地顶天,向世界宣告自己的卓尔不凡。
我默默立于斑竹苑里,不禁为超然物外的竹子所感动。斑竹无牡丹之华贵,无桃李之娇艳,但它高风亮节的品格令人称颂。斑竹坦诚无私,朴实无华,不苛求环境的安逸,不炫耀自己身份的高贵,默默无闻地把绿荫奉献给大地,将财富奉献给人类。竹身劲节挺拔,色绿如黛,枝叶繁茂,这才是它真正的魅力所在。在天空乌云翻卷、电闪雷鸣的时候,它依然倔强成长,顶天立地;在万物飘零、满世界由绿变黄的秋季,它依旧浑身葱绿,保持着不变的本色;在严霜苦打、百叶凋零的季节,它的枝叶依然翠绿靓丽;在大雪压顶的冬日,它依然展现出一片如玉般的绿色。它以自己内心的强大和外表的高雅告诫人们:在日常生活中应该知礼节,在威逼利诱面前应该有气节,在仁义忠信面前应该有名节。古代仁人志士倾慕竹之有节,发自内心地赞道:竹死不改节,花落有余香。清代诗人郑板桥这样描绘竹子:咬定青山不放松,立根原在破岩中。千磨万击还坚韧,任尔东西南北风。
我赞美斑竹,更赞美它的品质。当春风解冻时,万物复苏,竹林里就萌发出春笋。它们在清新的泥土里悄悄萌动,成了餐桌上的美味佳肴。大部分竹笋存活下来,经过几个寒暑春秋,身体长得粗壮结实了,又被人们做成竹床安睡,或做成竹椅休憩。细小的可以做成竹笛,或是横绑在树上晾晒衣服。若将竹子进行加工,还能编成凉席、做成竹筷等。新鲜的竹叶被采摘下来,既可以作为茶叶,也可以包出清香扑鼻的粽子。而竹根,经过艺术家的雕刻,成为美观雅致的竹雕,也许是一根龙头拐杖,也许是一个精美的笔筒……竹子无怨无悔,把一切奉献给人类,而不取悦于人们的敬仰。
人们对竹子的爱慕,是竹子本身具有的精神!竹中直,使我们联想到立身行事要不偏不倚,端正廉直,不昧良心而不自欺,不贪求身外的利益而不欺人;竹虚空,让我们联想到修身进学要虚心受教,虚己待人,才能得到高人指点。虚空也是一种超脱,只有心底清静,才能宁静致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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